莫方又双叒叕回来搞事情了

爬墙一时爽,一直爬墙一直爽。

【苏靖】我寄人间满雪头(短篇,一发完)

文/莫方


时值隆冬。

梅长苏伫立于廊檐之下遥遥而望大雪扑簌垂落,寒风从四面八方涌刮而来,而其只是将身上狐裘紧了紧,面上神情未有一丝一毫欲回去那烘暖舒适屋子里的意思。

世人皆知江左梅郎最是擅长算计人心,搅弄风云,他的心硬如顽固铁石,他的血冷若这漫天冰雪,他的笑容,好似那拂柳微风,温煦如沐,然又有谁知,当他展露如此颜色之时,身后是如何悄无声息间就铺下那张张天罗地网只等着尔等自投而来呢?

可就是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啊,也终有他所无法堪破的死结。

他或许是可以算计那天下之人,亦可以算计那天下之事,可唯独有一个人,有一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以他的才智慧悟去计算而出的。

就譬如此时,他就猜测不出遥在深宫之内的那个人眼下正在做什么?是否安好?是否与他的皇后正琴瑟在御?是否心里还惦念着他这个在别人眼里已然故世之人?

有脚步声渐近。

“宗主,起风了,回屋麽?”是黎纲。

梅长苏伸手掩住一声将吐的咳嗽,不答反问“可有探出什么?”他询问道,声音清清淡淡的,无什么起伏。

“属下无能,自靖王登基之后,宫内禁军守卫愈发严密,至今尚无人能探入内院之中。”

梅长苏闻言,面上无波无澜,只是又捂住嘴扶着廊柱连连咳嗽起来,许久才止了。

飞流又不知从哪儿折了许多梅花回来,高兴的举到梅长苏面前给他看。

粉嫩娇艳的花朵儿迎寒风而不萎,迎冰雪而不焉,反倒是愈发从容姿态,极尽孤高冷傲之势。只是眼前这腊梅开的再好,于梅长苏而言,终不及那人王府里的半分,只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梅长苏吁出一口浊气,伸手将飞流递过来的梅枝接过手,“苏哥哥把它插起来好不好?”

“嗯。”

三人一起进了屋,梅长苏将花枝错落有致的插放到花瓶里,红的花映着白的瓶,倒是有几分雅致悠闲之感。只是这再美好的东西,经年久了,终也是会逝去的。

也不过就是半月的功夫,等梅长苏那一日清早起来欲为其换盏新水时,却见案台上不知何时已落了一案子的残花,失了生气颜色的东西以一种极悲怆之感无声的躺在那冰冷冷的案面上,无端叫人看着忽然就心里着慌起来。

是何时这般迅速悄然就凋零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花若如此,人又当如何?

梅长苏突的疾速步出门外,黎纲与甄平正站在门口看飞流玩耍,见其出来,都不知何故。

“宗主?”

梅长苏站在门口,他身上还只着一件单衣薄衫,他尚未及束起的发被寒风吹起渐乱,他清雅眉眼于如此隆冬寒气下愈发冷静沉凝,他开口,道,“他是不是出事了?”语调极端平静,平静到令人忍不住发憷。

黎纲与甄平闻言一怔,随即同时垂首默然不语。

婉转曲折小道上,一辆马车正急速行进其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犹记那时,一人横枪在手,束甲出征,一人于城楼之上隔空相望,默然无语。

那一段时候里时间放佛是静止不动的,每一个眨眼间都似乎是种煎熬,若烈油烹心,那种不生又不死的折磨。可细神再去感受,却又觉着时间仿若白驹过隙,一闪而过,尚沉浸于那无穷极的苦等守候里,三月的时间便于手边悄然溜过。

那个年轻的帝王就在他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这样无边漫长的等待里终于等来了一个名字。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这个年轻的帝王啊,总是会于夜深人静的某个时刻里忽然睁开他那双清明如许的眼睛看着虚空的某处,既不说话,也不眨眼,就那样怔楞着。


他开始学着如何去做一个真正的帝王,每日每日于众位朝臣中来回制衡周旋,玩弄权术,他终于也变成了最令他厌恶的一种人。


可是,若不是如此费劲心力耍权弄术,又怎么能守护住那人拼近最后一滴心血换回来的江山呢?他总不该让那个人失望吧?


于是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坚韧强大,强大到独自一人走到最后只剩那高处不胜寒。而于如此非常情境之下,大病突袭也是有因可寻的。

疾病来势汹汹,几次呼吸骤停幸得太医尽心竭力才抢回一条命来,只是太医终也有江郎才尽之时。半月后,帝上病危,于江湖遍求名医的消息便传遍大江南北,也是在那个时候,已经病体沉珂的帝王又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他每每只要落笔写出那一道短促有力的横式时就禁不住会想起的人。

梅长苏,即林殊。

虽再次相见,但他们并未有何交流。通常是蔺大阁主为帝王诊脉探病时,那个人便远远的坐在一旁看着,待蔺大阁主诊断完离去,那人便走近了在床沿坐下,为已然消瘦脱型的帝王掖好被衾,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里的情绪如墨深沉,浓稠不化。


外面开始下起雪,有零星的雪花轻飘飘的于寒风中轻扬撒落,在院子里头有棵梅树,只是枝头光秃秃的不开花。

帝王就是这样一个清冷的早上开口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苏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很想他,你能替转告给他吗?

梅长苏看着他茫然无神的侧脸,笑道:“当然。”可是那眼底却有如许微光划过。

这之后,帝王的病渐渐好起来,面上也复了几分红润,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

“苏先生要走了吗?”

那是帝王的病彻底无碍之后的一个深夜里,帝王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如是这样问梅长苏。

“是。”梅长苏长揖一礼。

帝王淡淡的应了一个“哦”字然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盯着晦暗不明得烛火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陛下无事,苏某便告辞了。”说着转身欲离。

“小殊。”背后忽然传来帝王有些低沉得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你可知自你去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你可知自你去后我常于深夜辗转不得安眠,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于九泉不得心安,你可知自你去后留我一人独守这万里江山有多辛苦,多彷徨,多孤独……你真狠,真的……”帝王徐徐叹出口气,缓缓闭上眼,“林殊,祈愿我们来世对面相见不相识,如此便不会自寻那诸般痛苦。”


朱红宫门于背后缓缓合拢,夕照余晖里,烈艳晚霞几乎红透了半个天空。宛如那冰冷龙椅上,自帝王惨白无色的唇缝间溢出的那猩红斑斑的心头血。

他的病从始自终都未好过,将来只怕也好不了了。


“蔺阁主,你还记得他之所以出战是因为什么吗?今次也有劳蔺阁主了。”

一路尘土飞扬,那厚重古朴森严的城门就在眼前,只是,自何处传来沉闷钟鼓之声,如鬼泣呜呜咽咽,悲戚仓皇。

“陛下驾崩了!”

手中玉笛倏然松手,跌落于地。

青砖黛瓦,顾景依旧。

然,旧人却已不在。

君埋泉下泥销骨,

我寄人间雪满头。


————完————


摸鱼发个文,可能有人看开篇比较眼熟,不要惊慌,原因你们懂得((・ิϖ・ิ)っ)

一直都想写这个,当所有人包括静妃都帮着宗主一起隐瞒着殿下的时候,有谁考虑过殿下的心情?虽然是为了长远着想,但还是心有怨怼,于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假如换做殿下隐瞒宗主,宗主过后知道了,心里会作何他想?或许那时候他就会明白当初隐瞒殿下,殿下是何种心情了。

这种全世界不知道,就我一个人被埋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就是写这篇的初衷,于是想写就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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